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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话离职后的谭军波我不是那个被媒体淘汰的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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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*波

*金时代的媒体,留下了诸多传奇,更是造就了一大批传媒领袖。这些人物和故事历久弥新,给传媒史留下了精彩的注脚。

谭*波就是其中之一。

或许现在的年轻人对这个名字是陌生的,但当他再次离职,还是掀起了一番江湖风波。与体制内相比,这位媒体英雄似乎更适合在江湖上行走。21年间,从副处级再到副处级,级别表面上原地踏步,但人生却已是几度风雨,而媒体江湖却也不是当年的那个江湖。

今天,我们走近谭*波,借一个人的传奇重新回望那些年激情澎湃的传媒江湖,仿佛那些泛*的往事立刻鲜活地呈现眼前。那确实是一个没有油腻更没有猥琐的时代,有的只是义薄云天,进退有胆,更是风起云涌……

11月1日午夜,已经宣告离职的谭*波在东莞某酒店接受了观媒君的现场对话。

薛陈子、陈浩洲、肖玉/传媒大观察原创

年,谭*波从中山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南方日报社,他的媒体生涯由此开始,《南方日报》佛山记者站是他的职场第一站。

这年年底,谭*波调动到了《南方周末》报社,这份offer让他坚守了9年。在南周期间,他先后经历了关振东、李孟昱、左方、游雁凌、江艺平等五任掌门人,谭*波也从一位职场新人成长为报社编委。

在南周的日子里,谭*波有一年半光景在北京工作,由他担任北京记者站负责人一职。也正是在京城的那段时光,他结识了《京华时报》创始人吴海民。

年10月,谭*波离开《南方周末》,参与创办《南方都市报》,行*级别被明确为“副处”。谭*波之前担任南周编委时是正科级,到南都属于提拔。不过21年后,作为东莞报业集团副社长兼《东莞时报》总编的谭*波仍然是副处级。

和谭*波同期参加南都创业的,还有朱德付以及他的中大中文系校友程益中。

谭*波回忆,(那时候)朱程谭三人都管内容。朱德付负责采访,程益中管编辑,谭*波做专版专刊。《南方都市报》刚刚起步的时候,发行量只有2万份,有一段时间报社两个月才发一次工资。都市报鼎盛时期,发行决定着成败。

谭*波认为,不少报人都是文人,并没有经营意识。他记得有一次南方日报社招聘发行部主任,最后竟是一位管理饭堂的揭了榜。现实问题是,刚刚诞生的《南方都市报》发行量上不去,报社的收入捉襟见肘。谭*波和朱德付有点失落,他们从南周跳槽到南都要做一份大事业,其实那时南周的效益反而是最好的。

谭*波祖籍湖南,有着湘人刚烈的性格特质。*人家庭出身的他又有大院子弟的敢为性格。谭*波还认为,在南粤长大的他,也同时具有广东人的开放变通意识。他对当时主管经营的编委李明英说,如果他做发行绝不会这样的结果。

年6月,谭*波开始主管《南方都市报》的发行。不到两年,发行状况就开始进入良性循环,“每个月都有1万份的增长”。“我们借鉴保险公司的管理理念,招了很多做保险出身的人当(发行)站长扫楼”,谭*波回忆。

南都起来后,《南方日报》也开始自办发行,领导决定南都和《南方日报》的发行部门合并成立发行公司。此后,谭*波在发行公司任职,一度兼任南方都市报副主编,受《南方日报》和《南方都市报》的“双重管辖”,有点“一仆二主”的味道。

其实这时候谭*波已经不用过多为南都的发行操心了,他已经萌生了离开的想法。

吴海民已经接触过谭*波。

新世纪到来之际,谭*波把打算北上的消息告诉了朱德付。此时,朱已经在广州日报社旗下《信息时报》担任总编辑。朱德付决定和谭*波一同进京和吴海民聊聊,帮谭*波“参谋参谋”。

年3月9日,谭*波和18位同事搭乘广州发往北京的T16次列车启程了。朱德付没有乘坐这趟火车,他坐飞机去和大家汇合。

这一趟,帮谭*波“参谋参谋”的朱德付也没有回来,吴海民把他也拉上了。

那一年,朱德付月薪一万。吴海民最终决定把他们的工资double一下,外加年底双薪。当时,吴海民还试图拉拢不少京城新闻圈现在的名人加盟,比如现任《法制晚报》社长王林、《环球时报》总编辑胡锡进等。

“《京华时报》后来发展很猛收入很高,高管一年都有六七十万的收入”,谭*波回忆说。

创业初期,只有朱德付和谭*波等少数几人真正做过传统媒体高管,后来担任《京华时报》高管的李洪洋当时在《解放*报》做编辑记者,刘明胜在《北京晨报》还是一个部门副主任。朱德付、谭*波、杨国伟加盟后让《京华时报》如虎添翼。当年5月28日,《京华时报》创刊面世。

谭*波在南都的发行创新,当时在业界已有一定影响,他把这套理念移植到《京华时报》上。事实上,创刊后《京华时报》很快就做起来了,北京一下子铺天盖地都是流动小蓝帽(发行员),报纸第二个月就有二十多万的发行量。

后来,谭*波在《中国记者》杂志发表文章,提出“无订不稳,无零不活”,即没有订阅的报纸是不稳定的,没有零售的报纸是缺乏活力的。

就在京华如日中天的时候,谭*波选择了离开。当时很多人都十分不解,这么多年谭也绝口不提。如今,京华时报已经宣告死亡,当年的秘密也不再成为秘密。一再强调自己喜欢简单做事的谭*波说,彼时确实是厌恶了当时的人际关系,进而选择了激流勇退。

在郭汉江三顾茅庐的邀请下,谭*波于年6月正式加盟《重庆商报》任副总裁,分管发行与专版专刊。

每到一个地方,谭*波会选择留下一些东西。郭汉江是做企业出身,经营意识非常强,对他也很信任。谭*波在《重庆商报》期间,不仅分管发行,还有品牌推广、专版专刊等业务内容。

谭*波深知头版的重要性,他曾写过一篇文章,把综合性日报比作美女,男人看女人先看脸,读者看报先看头版,头版就是报纸的脸。在那本《发行中国》里,谭*波也提出了不少新的理念。

当时重庆是没有零售发行的,谭*波组织了重庆第一支正规化、专业化的报纸发行队伍——商报“小红帽”,开垦了这块荒地。

年,重庆报业市场迎来重大改革,《重庆商报》从新闻出版局划归重庆日报报业集团管辖。此前日报所属晨报晚报、商报、华商系时报三足鼎立瞬间分崩离析。

谭*波再次选择了离开。

年10月,在关文的力邀下,谭*波离开山城前往上海,出任《上海证券报》副总编辑。

当时,关文身兼南京《现代快报》、上海《上海证券报》、宁波《现代金报》三报社长,这三家报纸都属于新华社序列。

谭*波加入后,在《上海证券报》开创了在飞机上送报的模式。他们选择最好的机场,最热门的航道,把所谓的精准发行或者叫做面向高端人群的发行做到了极致。不过由于后来团队的问题,加上上学的女儿难以适应上海气候,虽然关文极力挽留,但谭*波还是再次选择了离开。

“我每次决定走,别人是留不住的。”

离沪后,谭*波在夏晓辉邀请下重返羊城。此时夏晓辉已经买下了《南方工报》的经营权,请谭*波出任南方工报社长。不过,这份报纸并不知名,体量也很小。不久后,朱德付向谭*波推荐了杨山青。

杨山青时任《三湘都市报》总编辑,朱德付觉得,谭*波还是应该做主流报纸。杨山青给谭*波开出的价码依然是月薪两万,年底,谭*波离开广州北上长沙。

不过,“职业经理人”谭*波最短的一段生涯恰恰就是在《三湘都市报》,前后只有7个多月。年1月去《三湘都市报》,同年9月来到东莞,在湖南还不到一年。

很多人不知道,谭*波祖籍正是湖南慈利,出生地却在广东惠州毗邻东莞的博罗县。

谭*波传统媒体生涯的最后一站,命中注定般,发生在东莞。

当谭*波作出这个选择后不久,发表了一篇鼓吹“地市报前途与未来”的文章。当时确实有不少人疑惑,这位“发行*师”为何“在走下坡路”,从《京华时报》到《东莞日报》,落差之大让人惊愕。

事实上,《东莞日报》确实引领了全国地市报行业的改革。在纸媒辉煌的日子,谭*波一度认为这很有价值,本以为此生可以在这里落定,一直干到退休。

“这么多经历,里面最重要一个原因就是你的性格,当你不想干了,不愿意随波逐流的时候,你忍一忍也许还是可以做下去的”,谭*波说,“混是很容易的。但职业经理人的本性是觉得使命已经完成,后面如果没有创新的平台,或者是能够让自己兴奋的东西持续坚持下去,他就觉得很无趣。”

谭*波觉得“颠簸”的人生很有意义,虽然很多人不理解,包括他的父母。当年他从北京去重庆,父母认为为什么跑到那么落后的地方,谭*波并没办法说服他们。

谭*波说他不喜欢“庙堂”,此前职业经历中一些斗争已经很复杂,总经理跟董事长不合,总编辑跟常务副总编不合,他只想找个干净的地方发展,做自己想做的事情。

太太和女儿也是“落定”东莞的重要原因,那时谭*波的女儿还在国内上学,东奔西跑影响学习。太太也喜欢广东,不想跟着到处跑。

从年9月到年10月,谭*波在东莞待了整整十年。他觉得有些事情冥冥之中是有定数的。今年4月提出离职,但直到10月份才批下来。

目前谭*波的组织关系已经办完,报社这边还有少量收尾的工作。

谭*波觉得自己离开得不算晚,但也错失过机会。年3月,他的朋友朱德付加盟阿里巴巴,拉谭*波去阿里巴巴做物流,那时候就有机会,但他还是拒绝了朱德付。

“其实我每一步都不后悔,到了这个年龄,感觉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。”谭*波说,有一首歌唱的是“命里有时终望有,命里无时莫强求”,很多人说你去了阿里巴巴可能上市之后会一劳永逸。当时我们在《京华时报》的时候都说给我们设计股份,最后又没有,这都是天注定的,所以我每一步都不后悔,而且我觉得一路走来,感觉到人生很丰富。

今天的离职,谭*波的确没想到在业界还掀起这么大的波澜。甚至远在贵州的贵安新区,当地领导也给谭*波打来电话,邀请他去那里创业。

谭*波认为自己有很多选项,目前并没有决定下一站在哪里。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择业底线,未来必须以合伙人身份参与,而不再去当“打工仔”了。

多年来,谭*波对电影产业一直有研究,今年七月,他出版专著《年中国电影市场观察》,中国第六代导演代表周晓文看过后曾给予高度评价。

“我们这批人最后都在逃离,我周围工作了30多年的这些朋友,真正有想法的人基本上都离开了”,谭*波面对着窗外五彩斑斓的夜景感叹道。

谭*波确认自己是主动选择离开的。

他说,“如果继续在所谓的传统媒体行业,我依然可以混。很多人不理解,说你53岁,已经干了30多年,慢慢熬也可以熬得下去。但是我就是不想这样熬下去了,因为这样对于我来讲就是浪费生命。”

此前在接受公号对话时,谭*波曾表示“自己入错了行”。观媒君追问他如何解释,谭*波说,如果当医生或艺术家,可以越老越吃香,但是做媒体人一直很焦虑,到老了还要转行,这很悲催。

不过,谭*波否认他是被媒体行业淘汰的“油腻”男人。因为,对于这些新词儿,他非常清楚。

谭*波曾经写过一篇博客叫“三小幸福观”,即小城宜居,小官宜做,小富即安。他有想过在这座小城里安稳的一直干到退休。

相比退休,让他更激动的是,今天他的人生又多了N种选择。

谭*波所著《发行中国》

观媒对话谭*波

观媒:现在有没有危机感?

谭*波:没有。我觉得一个人够努力就会有大把的机会,就像我从来不缺饭碗一样。你想一想,我到了这把年纪,还有这么多人来找我,甚至有人说出万请我出山。我觉得这次出来天地好像更宽了,年龄不是问题,一个人只要不断地学习,不断地努力,机会随时在向你招手。

观媒:离职的消息传出后,生活有哪些变化?

谭*波:我觉得自己突然成了英雄,这么多人都在赞赏你,都在鼓励你,还有很多以前的老同事或者是已经分别很久的朋友都来问候你,还有一些说你要去哪儿,我要跟着你一起干。

年轻的时候怕翻船,万一有个什么事情,老婆孩子怎么养,现在不存在这些问题,所以某种意义上,现在反而是一种很自由的心态。

观媒:为什么想到离开体制?

谭*波:除了对当前报业的悲观,体制内还有一个问题,整天要开会,牵扯很多精力,要做很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,这是我很讨厌的。人生短暂,还是要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,你至少有了自由身,到民营企业也好,或者是合伙人的企业也好,至少没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事,不用牵扯太多。当然肯定也会失去很多东西,体制外没有体制内受人尊敬,好在我是在江湖里待过。有些人为什么一直不敢跳出体制内,就是因为他没有在江湖待过,真是害怕改变,特别是到了我们这个年龄。

观媒:你对体制内有抱负的年轻人有什么建议吗?

谭*波:年轻人自己练好内功才是最重要的,练好内功之后会有大把的机会等你,就怕你自己不够努力,对工作缺乏敬畏之心。实际上到了我这个年龄,我特别喜欢讲敬畏这两个字。

我觉得作为一个年轻的记者,敬畏之心很重要,我们很多年轻人做不到,往往在工作生活中很容易放纵自己,很容易对别人不敬畏,我想还是应该时时提醒自己。我现在有时给年轻人做讲座,每次我问你们谁每天坚持写日记,往往举手的很少。

我来东莞之后每天坚持写日记,如果现在写《东莞时报》的回忆录,我可以写得很精彩,但是你让我写《南方周末》就不行,很多很精彩的东西都遗忘了,包括很好的文章给毙掉了我都没有留底。比如那篇和陈朝华合作的《红绿灯下,谁是老大》。

观媒:关于未来的选择,你会选哪一行?新的角色是怎样的?

谭*波:未来的选择主要有两个方向,一个是新媒体,一个是影视。肯定要有股份,是合伙人的角色。

观媒:按照我对你的理解,你应该是喜欢做这种选择题的,就是因为给了你一个跟在报社里面完全不一样的新的世界,你有无数新的选择,你可以去重新梳理,做自己爱做的想做的事情?

谭*波:对。现在这个时候反而很忙,而且很充实,不会像原来,你觉得很无望。现在我发现其实这种状态是很好的,又回到了当初我创办《京华时报》的感觉,太阳每天都是新的。

观媒:这是不是最后一次离职?

谭*波:对。就像我离别赠言讲的,我的精神图腾是褚时健。我就在想他的状态,其实跟我的状态是一样的,就是喜欢折腾,我到北京的时候有人请我钓鱼,其实我对钓鱼一点兴趣没有,我不喜欢那种慢悠悠的节奏,我喜欢富有挑战的东西。*也是我佩服的人,我觉得这些人是我的标杆,这就是性格,性格决定命运。你说还会不会变那很难讲,我在前面那种迷茫痛苦的状态至少有三四年。

观媒:已经解脱了,现在不迷茫了吗?

谭*波:解脱是解脱了,但不能说不迷茫,只是说我又可以面对很多新的挑战,比如说我这么晚介入影视行业到底行不行,这依然是一个未知数。比如如果说去互联网公司,要接受很多新的东西,你还能适应吗?这肯定都要打问号。

观媒:这次离职有什么感触?

谭*波:走江湖这些年,经常到很多地方都会成为一个焦点,我在东莞10年,已经很低调了,没想到这次又掀起了一个波澜。还没最后敲定要干什么的时候,不宜大张旗鼓,但是没办法,网络突然就变成这样了,当然也无所谓了,毕竟已经离开体制没有束缚,江湖能让我们这种喜欢挑战的人有更多的机会。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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